文| 铅笔道 记者 薛婷

►导读

今日，“豆腐”创始人王佳斌向铅笔道透露，已于今年4月，获得薛蛮子领投的400万元天使投资。

过去两年，王佳斌的创业总离不开“宅男”和“腐女”（喜欢YY男男爱情的女生）。去年9月底以前，他是“碉堡”创始人，里面既有宅男，又有腐女。9月之后，他是“豆腐”创始人，这是个纯粹的腐女社区。两段经历陡转180度。

“宅男”容易搞定，但运营起来很苦很累。为了留住他们，王每天都要上传美女图片（之类）苦苦维持。而这些，又不为腐女所喜欢。二者毫无交集，有时天天吵架。

“碉堡”很快没落下去。这时，王又做了一个纯粹的腐女社区——“豆腐”。王没想到，“豆腐”上线的首月，即收获了近4万用户。腐女在内容上的创造力，让王感觉挖到了金矿。

10个月过去，“豆腐”用户增长很快，目前用户总数为140万，日活用户稳定在10万左右。

王足够懂宅男，没做成，完全不懂腐女，却做成了，这中间是一个怎样的故事？

注： 王佳斌已确认文中数据真实无误，铅笔道愿与他一起为内容真实性作背书。

做豆腐之前，王佳斌本着“宅腐一家亲”的认知，做了一款宅腐社区应用——“碉堡”，里面有宅男，也有腐女。

做了半年，他感觉越做越累：每日用户自然增长量尚不到1000，UGC（用户原创内容）活力不足，怎么回事？

他发现，“碉堡”的90%用户全被“宅男”霸占。“他们对社区不忠诚，自己不愿生产内容，只想看一些花边内容。”为了留住他们，王必须每天上传美女图片（之类）苦苦维持，他觉得累。

另一方面，一批又一批的“腐女”陆续从“碉堡”离开。“‘宅男’和‘腐女’兴趣点完全不同，两者间发生不了化学反应：不仅没互动，有时还吵架。”

王又累又苦恼：“碉堡”的用户是不是太杂了？是不是要另做一个产品，把宅男腐女单独分拆？

王已经足够懂“宅男”，但他一点都不懂“腐女”。很幸运，“豆腐”的联合创始人是个90后，资深“腐女”，腐了11年。从她的思维中，王大受启发。

“她常给我洗脑，‘腐女’喜欢YY男男间的情感和暧昧，且想象力丰富。她们乐于把想象的东西，通过创作表现出来，比如写小说、画漫画啊。‘腐女’圈子很封闭，但喜欢在自己圈子里活跃。”

王佳斌想，能不能单独为“腐女”做一个社区？

之后他开始做调研，验证方向是否正确。他发现“腐女”规模要比想象中大很多。百度贴吧仅“腐女吧”就有100万人，全国的“腐女”至少数千万。腐女圈活跃度也很好，内容生产能力强。

但目前，国内没有纯粹的“腐女”社区。“没人做过，贴吧、论坛太分散。” 他决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。

去年9月底，“豆腐”初版上线。起初，王是兼职做，一边运营“碉堡”，一边筹备“豆腐”。“精力更多还在‘碉堡’上。”

第一个月，王一门心思扑在“碉堡”。让他意外的是，“豆腐”虽被扔在一边，但用户却增长了近4万，全是自然流量。“UGC远超‘碉堡’。”

而另一边，“碉堡”还是一如往常，没有起色。王明显感觉，精力顾不过来。于是，有了停掉“碉堡”的想法。此时，后者已经拥有50万用户，停掉即意味着从头开始。

在王眼里，“碉堡”真的没前途了，只能放弃，别无他法。“‘碉堡’很多内容需要自己做，自己抓取。社区依赖于自己编辑，那就不叫社区了。必须有一套机制，让用户自己来产生内容。”

“腐女”的内容创造力，让王觉得“豆腐”的机制也许转得动。

只是，这个过程需要时间。回过头看，豆腐在内容上还是走了捷径。“刚上线时，我往里整合了一些耽美小说，都是从外部抓取，没有经过授权，有点像盗链。”

这就像是一个隐形炸弹，迟早有一天是要炸的。去年10月5日，在360应用市场，王看到一条来自用户“疾走疾风”的评价：完全无视授权与其他网站版权收费的问题，侵权侵得理直气壮。

看着鲜红色的“差评”标记，王心里不是滋味儿，但又左右为难。“小说是‘豆腐’最早的内容板块，若下架，社区会内容不足，用户可能流失；若不下架，以后再做原创，用户根本就不会信任你了。”

“二次元文化人群特别在意版权。 ” 后来他曾见证一个漫画社区，因为盗版问题，至今都在微博上被骂。

一番思考之后，他还是把原来几十万部小说全部下架，从零开始做原创。“现在回想起来，觉得这一步走对了。原创成为后来‘豆腐’的核心基调。”王说。

从0到1是最艰难的日子。小说下架后，内容一下亏空。王佳斌想了两个办法。

去年10月18日，王举办了“‘豆腐’耽美微小说创作大赛”，面向所有用户征集作品，比赛持续9天。一个星期，就收到1700多个原创的稿子。

今年1月28日， “扫文（小说推荐）”板块上线，推荐大量耽美小说。“‘豆腐’的运营人员每天都在各种渠道找作者，谈合作。一边找大神作者，一边培养社区作者。

到2月底， 原创内容开始起量，每天发帖200条左右，回帖超3000条。“足够一个普通用户每天刷新十几次。”

到4月份时，“豆腐”基本走上正轨，王开始寻求融资机会。当月，在深圳的一家酒店里，他见到了薛蛮子，后者认为，小众非主流社区有很多机会，聊了十几分钟后，当场确定投资意向。

拿到钱后，王做的第一件事是四处挖大神级作者。“招了一批人专门对接圈内作者，邀请他们过来与用户互动。“目前耽美界前十的作者，基本在‘豆腐’上做过讲座，当过评委，或发布过作品。”王佳斌说。

另一方面，“豆腐”中的UGC上传作品越来越多，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神作家。5月份，王佳斌把先前发布的分散小说集合起来，上线了小说频道。

“频道的作者必须通过认证，每天审核通过率只有不到50%。”王说，做内容最害怕劣币驱逐良币，必须严格控制。“现频道每天上线近200篇全新小说，更新的小说有1000多篇。

6月份，豆腐的用户到了100万，日活稳定在十万左右。之后原创内容从小说慢慢往外扩展。“腐女文化像个金矿，需求也需要不断挖掘。”

7月初，他开始策划上线新的板块——绘画频道，让用户分享自己的插画、同人图和漫画作品。“‘腐女’创造力很强，做好了绘画后，我们还会尝试音频、短视频。”

再往后走，王佳斌可能尝试商业化。“女性聚集的社区具有天然的购物属性，如定制T恤、抱枕等。另外，‘豆腐’上的优质作品也很适合开发衍生产品，这既能回馈原创，也能让豆腐把产业链切得更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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