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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大”退市，不过是经济战争的一部分，后续还将会有更激烈的战术出台。

文/《汽车人》黄耀鹏（微信公众号：汽车人传媒）

5月7日晚，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在纽交所退市，已成定局。此事貌似一波三折，实则不过拖时间而已。

各方都在做准备

2020年11月，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发布行政令，明确禁止了与中国电信、中国移动、中国联通的“任何公开交易的证券或任何交易”。

2020年12月31日，纽交所宣布启动对三家中国电信运营商“摘牌程序”。

2021年1月4日，三大运营商在港交所发公告，称“尚未收到纽交所摘牌通知”。

同一天，纽交所称，不再打算对三家中国电信企业采取退市行动，三家企业将继续在纽交所上市交易。

次日，时任财长姆努钦打电话给纽交所总裁，表示财政部不同意纽交所撤回摘牌行动的决定。

2021年1月底，三家中国电信运营商向纽交所提起上诉，要求撤销摘牌退市决定。

5月6日，纽交所宣布维持退市决定，并向SEC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）提交文件，预计10天内将撤销这三家中国公司的存托证券注册（退市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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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1月，三大运营商已经事实上做好了退市准备，其标志是将存托证券比例大幅降低，中国电信将2500万股存托证券降低为500万股，占据总股本的0.3%，中国联通占据0.65%，中国移动比例不详，估计不超过1%。

而且，4月28日，中国电信已经递交了A股上市的申请。所有关联各方早就明白，此事已经不可逆转，需要做好缓冲应对。

很多国内舆论对此做出了阿Q式的解读，认为此事对中国企业利好而对华尔街和纽交所不利。

不存在的。“三大”是上诉失败、被迫退市，而非欢天喜地走人。纽交所、华尔街、“三大”和其他“中概股”的利益都遭受损失，这是显而易见的，是一个“多输”局面。

这是将中企赶出国际资本交易体系的一次最新尝试。从去年晚些时候，纽交所和纳斯达克的“中概股”，都已感受到阵阵寒意。“中概股”中最大的阿里回归港股，也是未雨绸缪之举。

姿态重于实质

按照5月6日拜登国会演讲的调子，既然美国两党达成共识，已经下决心对华脱钩，为什么没有下令驱逐所有“中概股”？

这样做会彻底触怒华尔街。事实上，尽管特朗普喊着全面脱钩，但在实际操作中，圈定的范围是“与中国军方有合作的企业”，当然这由美国人自己认定。特朗普政府的做法是“杀一儆百”，而非“统统枪毙”。拜登很大程度上继承了这一做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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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看到，即便反华声浪最高的2020年，“中概股”在美国上市37家，与2019年持平，低于历史高点的2018年。截至2020年圣诞平安夜收盘，在美正常交易的“中概股”有263家，其中破发133家。“中概股”上市前，多处于亏损状态（流血上市），这是因为很多科技股早期投入巨大，盈利不稳定，在A股很难满足上市要求。

这不重要，其中有几只下金蛋的鹅就够了。“妖股”特斯拉一年涨700%，更“妖孽”的蔚来，一年可以涨1300%。

相比而言，1997年-2002年上市的中国移动、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，就算按复利算，给外国股东的平均年回报分别为14.3%、7.1%和1.8%。除了移动还能跟得上纳斯达克涨幅，另两家回报远低于平均水平。

如果从2011年开始算，结果更惨，年复合回报率分别是-0.3%、-8.2%和-3.9%。而且，“三大”在港股上市后，以存托证券形式在美维持，其真实权重，已经变得可有可无。

拿这三家“祭旗”，对美国政府而言，也是象征性举动。它用来表明美国对华金融脱钩的态度，实施成本不大。

当然，美国为了打压华为，光是几家硅谷企业，一年的营业额就少了2000亿美元。这才能显示美国真正的战略决心。

金融孤立与贸易替代

不过，不能低估“三大”被迫在美退市的象征意义。它表明美国试图把所有中国国企剥离出全球化体系。有人质疑，难道美国资本市场就代表全球化市场？在金融资本交易市场，很大程度上是的。美股市场是全球资本竞逐之地，资本来源和流向的复杂程度，无出其右，一直是规则的制定者和风向的引领者。

冷战后，中美关系几次遇到困难。国内一直有舆论认为，经贸关系是中美关系的压舱石。现在，全球经济体系当中，美国试图孤立中国。而贸易方面，美国正在大搞“替代”，无论是制造业回流美国，还是试图让印度、越南成为新的“世界工厂”，都是努力的一部分。

现任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说，中国当今是唯一能够全方位对美国构成挑战的国家。美国这些努力，只是平衡手段，无法根本性扭转中国的上升势头。前提是中国与世界的经济联系无法被彻底割断，原因在于美国占全球经济比重已经下降到全球的24.5%，比巅峰时下降一半多。

但是资本层面，美国的体系力更为强大。美国是现代全球金融体系的构建者。美元结算系统（Swift）、股票市场、美国国债、国际金融机构和世界港口贸易体系、国际航道、民用航空运输体系，都是美国国力的存量表达。即便未来中国在GPD超越美国，也不表明国力强弱易手。

中国对此也有清醒的认识。“双循环”就是在阅读国际形势下做出来的战略判断。我们自保有余，出击力量不足。“野外”是美国人的，我们守住堡垒，把自己家里的事理顺，谨慎使用力量外延。

而“双循环”的另一个潜台词，也是判断美国将对我国战略空间进行极限压缩。为此，美国准备付出以前从未付过的代价。当然，美国还吃不准在战争中能否获利。

前不久G7峰会联合声明中，称中国“犯有侵犯人权的罪行”。按照冷战之前的政治语言，这是战争檄文。但随后，声明的调子开始变软，宣称中国“利用经济影响力欺凌别国”，而G7则需要加强共同努力，以阻止中方的“胁迫性经济政策”。即暗示将用经济竞争手段来排挤中方。

再激烈的经济手段，烈度也赶不上战争，但已经算是经济战争了。如此，美国的着眼点，早就不再算经济账了。这一点没有被普遍敏感到。国内很多舆论还在算计“三大”退市之后的经济得失，格局就小了一点。

经济战争的一个小部分

特朗普发动了两年的“贸易战”，双方经济损失巨大。周边国家有的获利，有的受池鱼之殃。但阶段性结果很显然，美国未能达到战略目的，也就是失败了。拜登政府不急于放松贸易战，但在舆论上弱化，转而与盟友一起，寻求政治、舆论、经济一体战的做法。“三大”退市，不过是经济战争的一部分，后续还将会有更激烈的战术出台。

图片来源：中国电信官微

拳手拉开距离，是为了更好地进攻。同时也警告其他国际资本，“离中国远一点”。凡是使用美元资本贸易体系的企业，都会有所顾忌。在海外，中国企业即便不是和美企做生意，也会感受到压力。

说到底，这是恶心对方的手段，无法一剑封喉。也就是说，伤害性不大，侮辱性很强。中国的应对，应该继续保持战略定力，不宜因怒兴师。恐怕仍然是“扎稳篱笆”、稳住阵脚，重点打击仆从国和走狗势力，对美国的反击仍然很克制。

当前，至少从国际资本流动的角度，优势在美国人那里。但是疫情导致的国际贸易体系，变得更依赖中国，这是“神助攻剧本”。僵持个几年，以时间换空间。纽交所要求上市企业退市的理由，第一次未基于市场监管规则。看上去更像“撒泼掀桌”，作为规则的制定者，如此不体面，是虚弱的表现。倒退20年，简直无法想象。

中美的结构化矛盾，已经事实上迫使双方跌入“修昔底德陷阱”，阻止双方热战的唯一因素，是现代大国战争前所未有的破坏力。除此之外，百无禁忌。（文/《汽车人》黄耀鹏）【版权声明】本文系《汽车人》独家原创稿件，版权为《汽车人》所有。如需转载，转载方必须与《汽车人》（邮箱：qcr007@126.com或电话：010-63135250）联系，获得同意取得转载授权，否则必将追究法律责任。敬请关注“汽车人传媒”公众号（qcr0505）。

编辑：大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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