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 | 张旋

“Talk is cheap, show me the code. 废话少说，放码过来。”Linux的发明者林纳斯在2000年说过的一句话，穿越时空，让李亚飞产生强烈的共鸣。在深信服工作5年后，李亚飞开启了创业，一步步踩坑试错，招聘到合适的程序员却成为他在创业过程中感受到的最大痛点。“传统的招聘方式难以展示候选人的代码水平，有时候你会碰到‘面霸’，但一写代码就露馅；有时候又会因为候选人发挥失常，而错过合适的人选。”2019年，李亚飞推出了ShowMeBug，这是一款可以实时互动交流代码的面试工具，提供了一个可运行代码，接近于真实工作场景的编程环境，帮助面试官更加精确有效地考察和评估候选人。上线一年多时间以来，ShowMeBug已经帮助6000+企业完成了150000+场笔面试，客户包括百度、深信服、商汤、趣头条等。产品的转介绍率是60~70%，并实现了50%的客户年留存率和30%的付费转化率，毛利润率达80%。今年3月，ShowMeBug宣布获得真格基金数千万元Pre-A轮融资，去年5月，曾获得来自盈动资本、变量资本、奇绩创坛的天使轮投资。在未来，李亚飞希望ShowMeBug能对标美国的GitHub，为程序员提供全生命周期式的一条龙服务，打造一个集学习成长、应聘工作、技能提升和能力评估为一体的平台。

注：文中内容由ShowMeBug创始人李亚飞陈述，铅笔道作客观真实记录，已备份速记录音。

一波三折的创业路

“想跟技术大神一起穿拖鞋吗？”“四六级没过也没关系！”

2009年，李亚飞从吉林大学计算机系毕业。一心想去深圳发展的他，在深信服的校招宣讲会上，被这两句口号说动了。

当时的深信服正处于高速发展期，李亚飞带领团队做一些内部的自动化测试工作，帮助技术团队提升研发效率，降低测试成本。5年时间里，团队扩展到十几个人。但是李亚飞觉得自动化测试做出来的产品只是面向内部，长期来看天花板比较明显，成就感也没有那么强。

他渴望能做一款技术驱动的产品，将技术优势发挥到最大。2014年3月，李亚飞决定离开深信服，开始创业。让他没想到的是，这是一条不断被现实“锤炼”的创业之路。

最初，他和朋友合伙做了一个股权众筹平台。李亚飞负责产品的开发、设计和测试，后来由于运营没有跟上，项目便不了了之。接着，他又和朋友合伙创办新公司，做付费阅读平台和一对一编程教育。但由于市场太早期，教学效果不好控制，项目也没再继续。

2017年，他又摸索着做了小程序SaaS服务商，帮助商家上架小程序卖货。这次转型算得上成功，团队获得了500万元融资，开始招兵买马，扩大市场。随着规模的扩大，团队被迫需要去解决自己并不擅长的供应链、流量等环节，这让李亚飞觉得有些难受。

困顿之际，一位好友投来了橄榄枝，李亚飞带着自己的技术团队并入了新公司，他自己担任技术经理，管理30人。当时新业务开辟，需要做新的客户端，急需iOS和安卓的软件开发工程师，李亚飞便开始了3个月的技术招聘时光。

“简历水分太严重了，人才筛选起来成本极高。”他回忆，那段时间他看了上千份简历，面试了至少一两百人，工作时间几乎全在招聘。其中有很多面了 5 分钟就觉得不合适的人选，但为了照顾对方的感受，还要象征性地再问两个问题凑满十分钟，最终，他只选出了 5 个合适的伙伴。

枯燥而密集的面试，让他无法专注于技术和产品研发工作。2019年春天，李亚飞放弃到手的期权，离开了那家公司。

他认真复盘起5年来的创业经历，发现了两个关键点：首先，还是要做一件自己非常擅长，能够把控，并且有兴趣的事情；其次，一定要发挥自身的的技术优势，做一个真正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创业项目，最好是和自身有关。

企业在招聘程序员的过程中，如果不考察技术实力，就很容易招到不合适的人，而招错一个程序员，成本至少是10万。在创业5年中饱受招聘技术人员之苦的李亚飞，决定自己动手打磨一款可以在线实时协作的面试交流工具，解决这个痛点。

在合适的时机做擅长的事

2019年8月7日，ShowMeBug的第一个内测版本在RubyChina和V2X技术社区上线。这款工具能支持Ruby语言编程环境，面试题管理，以及多人在线实时共享。

那天正好是七夕节，李亚飞跟老婆说：“今天发个新版本，就当是庆祝一下。”而就在两个月前，当他提出这个产品的构想时，团队里还没什么人支持他。

李亚飞决定先独自摸索。大学期间，他就喜欢倒腾一些小工具，光Linux就装了十几个版本。之后不管是工作，还是创业，这个习惯一直没变。

在传统的技术招聘场景中，有80%的时间是技术面，需要候选人在白板或纸上手写代码，跟真实的编程环境相差甚远。加上很多技术人员性格内向，在简陋粗糙的环境下更容易发挥失常。李亚飞希望打造一款面试工具，为面试双方提供一个接近于真实场景的编程环境，直观高效地完成整场面试。

他花了两个周末，就迅速做了一个简单粗暴的demo，同事看完之后都觉得挺有意思。他便把demo放在Ruby China上发帖，一夜之间吸引了二三百个人注册使用。程序员们找bug的兴致被点燃，有扒漏洞的，有测试系统的，还有要爆破的……李亚飞搞了两三天才将系统才稳定下来。

内测版本上线以后，平均每天有二三十场面试。越来越多陌生人对产品提出建议，也有吐槽的，团队也不断获得新的启发。“不管好的声音，还是不好的，我们当时就知道一点：机会来了，事情正在沿着正确的方向在走。”李亚飞回忆当时的情景。

在ShowMeBug官网上，有一个长长的迭代日志，记录了产品诞生以来60多次功能迭代的情况。

在面试方面，ShowMeBug提供了接近真实工作场景的实时编程环境，以及流畅的音视频功能，确保候选人可以展现真正的技术实力。最初仅支持Ruby语言，目前系统已经可以支持30种编程语言。

面试官进入ShowMeBug控制台，根据公司考察标准创建面试题后，可将试题链接发送给候选人。面试过程中，双方面板实时同步，候选人可以实时运行代码，并通过音视频与面试官交流。面试完成后，会自动生成回放和面试报告。面试官可以清楚复盘面试情况，对候选人进行打分，做出最合适的选择。

从客户的反馈来看，ShowMeBug提供的一整套面试解决方案，帮助他们节省了70%的面试时间。李亚飞表示，“面试官以前需要多个工具、多种方式组合去考核候选人的代码水平，最快也要1个小时，现在基本上30分钟就能判断出候选人是否合适。”

“面试功能非常酷，面试前能否先让候选人做几道题试试手？”用户的需求一出，团队立刻跟进。

去年2月，ShowMeBug上线了笔试功能。目前已经积累起2万道题的题库，包含编程题、问答题、音视频题、选择题等题型。不论技术面试官还是HR，5分钟就能输出一张优秀的笔试试卷。

候选人可以随时随地在电脑上完成题目作答，面试官还可以就笔试过程中的代码逻辑与候选人进行回顾交流。笔试完成后，系统会生成一份精准的人才能力画像，为后续的面试提供判断依据。

覆盖6000家企业

ShowMeBug早期的获客方式主要是在技术社区、B站发帖推广，以及用户的口碑推荐。疫情加速了招聘线上化趋势，越来越多程序员从技术社区里发现了ShowMeBug，并主动推荐给了自己所在公司的HR。

疫情初期，ShowMeBug采用低价模式服务了500多家中小企业，完成了超6000场线上技术面试。其中有一家A轮创业公司，在花了2000块钱试用完ShowMeBug的系统后，今年又签订了服务费用翻10倍的订单。

产品的实用性和市场潜力也得到了投资人的肯定，去年4月，ShowMeBug入选了奇绩创坛创业营，随后又获得了来自盈动资本、变量资本、奇绩创坛的天使轮投资。

与此同时，李亚飞也在有意识地将产品推向大型客户。他介绍，ShowMeBug的在线面试工具采取针对B端按场次收费、C端用户免费、大型企业客户按需求采购的付费模式。去年7月，他与老东家深信服建立合作，帮助其完成了16000场面试。

上线一年多时间以来，ShowMeBug已经帮助6000+企业完成了150000+场笔面试，客户包括百度、深信服、商汤、趣头条等。产品的转介绍率是60~70%，并实现了50%的客户年留存率和30%的付费转化率，毛利润达80%。

“2019年做这个事情只是因为我们看好这个点，但2020年就是大环境在‘推’着我们更快地发展。”李亚飞透露，接下来，ShowMeBug将逐步开放候选人端的技能评估系统，继续完善题库生态，优化编程面试环境。

李亚飞希望ShowMeBug能对标美国的GitHub，为程序员提供全生命周期式的一条龙服务，打造一个集学习成长、应聘工作、技能提升和能力评估为一体的平台。

他认为，现在做这件事情的时机非常合适。首先，目前中国的程序员群体缺口非常大，至少还缺2000万名，技术招聘是一个蓝海市场。其次，随着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，工程师的水平要求比以前高得多，每过两年就要更新自己的知识储备和技术水平。所以未来对面试筛选和个人成长的要求都会更高。